女侠受辱,他是杀害女侠秋瑾的刽子手,却有人为他在秋瑾墓旁建祠堂立牌位

1912年,有人在女革命党人秋瑾墓一侧建起了鉴湖秋侠祠。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这座祠堂里居然立着亲自率军搜捕、杀害秋瑾烈士的刽子手的灵位。如果这是因为秋瑾死难时说过:“我是一个读书的女子,死后不要扒我的衣服??”那么,“刽子手”的悬梁自尽又是因何而起?这一切始终是今人一个未解的谜团。一1907年7

1912 年,有人在女革命党人秋瑾墓一侧建起了鉴湖秋侠祠。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这座祠堂里居然立着亲自率军搜捕、杀害秋瑾烈士的刽子手的灵位。如果这是因为秋瑾死难时说过:“我是一个读书的女子,死后不要扒我的衣服??”那么,“刽子手”的悬梁自尽又是因何而起?这一切始终是今人一个未解的谜团。

1907 年7 月15 日,中国近代著名女革命家、同盟会浙江分会领导人秋瑾在绍兴闹市轩亭口刑场从容就义。这是每一个关心中国革命进程的人都十分了解的一段历史。但是,有关资料记载了绍兴知府贵福是杀害秋瑾的刽子手,却很少有知道直接指挥搜捕、审讯和杀害秋瑾的是山阴县知县李钟岳,而李钟岳又在秋瑾牺牲后不久为她而悬梁自尽了,给人们心中留下了一个始终无法破解的谜团。

李钟岳,山东安丘县人,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勤奋好学,十几岁便能诗善文。他早年间考中进士,被清政府分派浙江任职。他在江山县代理知县期间,便以政绩显赫、清正廉明著称。1907 年李钟岳调到绍兴府山阴县任知县,在当地声名也还不坏。

那时候,以孙中山为首的同盟会正在各地进行着推翻满清政府的斗争。秋瑾也以山阴大通学堂为掩护,暗中从事革命活动。

当时,作为开明封建官吏的李钟岳对秋瑾的人品和才华十分敬慕,并常常以她的“驰驱戎马中原梦,破碎山河故国羞”等激励子女。因此,他对秋瑾的反清活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想对其进行干预。

1906 年秋,秋瑾与徐锡麟等会党领袖在上海聚会,确立了在浙皖两省发动反清武装斗争的思路。第二年春天,她从上海回到了老家山阴,主持大通学堂校务,在师生中进行秘密发动工作。她在学校中增设了体育课,暗中为起义培养军事人才。她想方设法取得官府公文护照,从上海买来了枪支弹药。

没想到起事前夕,秋瑾手下一个名叫聂李唐的人无意中泄露了机密,武义县知县派兵从聂家搜出了会党名册。与此同时,徐锡麟派往上海购买军火的光复会员叶某不幸被两江总督抓获,严刑之下招供。徐只得先发制人,借巡警学堂毕业典礼之机,击毙了出席典礼的恩铭,仓促举行武装起义。结果,起义失败,徐锡麟被捕,壮烈牺牲。

安庆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对革命党更加警觉,到处搜捕革命志士,一时间血雨腥风,形势异常严峻。在此情况下,有人联名向绍兴知府贵福告发了秋瑾。说秋瑾与徐锡麟是表亲,又是会党首领。

贵福与恩铭同为满人,恩铭的死使他更加仇视革命党。贵福接到密报后当即赶到杭州拜见浙江巡抚张曾扬,说大通学堂女教员秋瑾有大枪600 支,纠结人众,密谋在6 月10 日发动叛乱。

当时,张曾扬早就听说大通学堂有反清迹象,只是因学堂所在的山阴县知县李钟岳极力掩饰,才没有引起太多重视。这次得到报告后,张曾扬马上委派新军第一标标统李益智带兵300 人,随同贵福回绍兴,计划一举包围大通学堂,将秋瑾等人“一网打尽”。

清兵即将开赴山阴县的时候,县里的数十名绅士前往县署,要求知县保地方平安。李钟岳见民心所向,立即向县里父老表示:决不鲁莽从事。

随后,他当即赶到绍兴府署,向知府贵福据理力争,他说:“平时未见大通学堂有任何不轨行为,今毫无证据、未加核实就动武,恐对地方不利。请待掌握确凿证据后再行发兵。”

贵福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一时也找不出好的理由,只好暂时作罢。

李钟岳回到山阴,连忙召集诸绅士商讨对策,因苦于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尽力拖延时间,期望大通学堂师生能够离开险地。

在此形势下,大通学堂师生却要求提前起义,攻占绍兴府。秋瑾觉得绍兴的革命力量目前还很薄弱,冒目行动只能导致不必要的流血。当时正值学校放暑假,她密令校内师生尽快疏散,自己和30 多名不肯离去的师生继续留在校内。

就在这时候,革命党人王金发秘密来到绍兴,劝秋瑾立刻离开此地。但被秋瑾毅然拒绝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7 月13 日的午后,贵福派衙役传李知县进署。这一次贵福满脸怒气,厉声斥责:“巡抚大人的命令等于王命,你一拖再拖不肯执行,是何居心?本府命你立即带兵前往,将大通学堂的师生全部枪毙,不得有误。否则,本官就向都堂大人告你与逆党私通之罪,你考虑着办吧??”说罢,贵福把浙江巡抚的两次催促围抄电令狠狠地掷于李钟岳的脚下,拂袖而入屏后。

原来,贵福从县城回来后,见李知县故意拖延,便密报浙江巡抚,所以在此间又有两次电令。

李钟岳知此事无可挽回,只好返回山阴县衙告诉诸位乡绅说:情势所迫,我已无力阻止,只有尽量少伤民众吧!看来,他唯一能表示心迹的只能是这句话了。

于是,在绍兴知府贵福的监视下,李钟岳被迫会同清兵标统李益智率清兵及三班衙役前往大通学堂捉拿秋瑾等人。路上,因恐军队开枪伤人,李钟岳坐轿走在最前列,当300 多名清兵逼近学堂时,贵福急忙令士兵开枪射击。

清兵担心误伤李知县,只得朝天射击。秋瑾闻枪声知道有变,急忙组织师生突围,但为时已晚,清军己包围了学堂。

李钟岳率领清军涌入学堂大门时,秋瑾果断地开枪抵抗,掩护同伴疏散。

在双方互相射击之际,李钟岳唯恐伤害秋瑾,大声喝道:不得射击女子,违者斩!此时,秋瑾已跃登学堂前房顶,她因身着长袍分不清男女,便急中生智,将长袍脱去,露出女儿身。清兵见是一个女子,因为有李知县命令在先,不敢违令。在秋瑾等十几个人的掩护下,另外十几个年小体弱的学生从后门泅水突围。秋瑾一手握六轮手枪,一手持短剑,指挥其他人以屋脊墙壁等为掩护,顽强阻击清军,打死打伤清军数十人。

本来以秋瑾的武功和敏捷可以脱身逃走,但大通学堂的教员、内奸蒋纪故意在她身边纠缠,不幸被敌人捕去。

除秋瑾以外,尚有程毅等7 人被捕,死2 人,其余皆安全撤离。之后,清兵还从校内搜出秋瑾他们准备起义所用的数百发子弹和数十支枪。

贵福等人得手后,立即命令李钟岳和会稽知县李瑞年在绍兴府三堂会审。大堂上,秋瑾身着玄色长袍,蓄着发辫,面颊微红,神色自若。贵福连声喝问,秋瑾或不答或问百答一,根本没把贵福在眼里。

拷问再三,秋瑾还是那几句话,只承任个人系家庭革命,夫妻革命,绝不承认有种族革命和政治革命企图。贵福命令动大刑,秋瑾用手擦擦面额上的血,斩钉截铁地说:“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贵福从秋瑾嘴里得不到一点口供,苦无证据:只得再命李钟岳火速率兵赴山阴县城外查抄秋瑾母家,希望能够搜出证据。

身为知府的贵福虽是满州人,却是两榜进士出身,乃沽名钓誉之辈。当时,社会各界人士纷纷要求释放秋瑾,贵福虽决心杀害秋瑾,但不想冒杀名士之名,便欲借李钟岳之手,以泄其私愤。于是,他将案子推给山阴县知县李钟岳,要他押回严加审讯。

第二天,李知县提秋瑾等人至县署,让秋瑾坐在木凳上,其他人跪在地上。李钟岳略加审问后,便令文案李镇川将程毅等7 人带到公堂上继续审讯,自己则坐在木床上,与秋瑾交谈。

秋瑾见李知县态度诚恳,便将自己自幼读书习武,因与丈夫王某感情不和,独自赴日本留学,回国后在大通学堂教书的情况向李作了介绍。

李钟岳越听越钦佩眼前这位女子,他被女侠那超人的胆略和才华所折服,认定自己从前对秋瑾的欣赏一点没错,这确实是一位罕见的女中豪杰。他心里暗暗决定,一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帮助秋瑾。

两人聊了一会儿,李钟岳又请秋瑾题字。秋瑾写下了“秋风秋雨愁煞人”七个字。李钟岳称赞她的书法潇洒劲秀。审讯两个时辰,双方如会客一般,绝不像审问案犯。

晚上,李钟岳赴绍兴府向贵福汇报审讯结果。贵福一听勃然大怒,怒斥李钟岳待秋瑾如同座上宾,厉声质问他为何不动大刑?

李钟岳分辩说:“秋瑾乃一读书女子,证据又不足??”贵福决计要处死秋瑾,扔下李钟岳连夜奔赴杭州,找到巡抚张曾扬,谎称秋瑾已承认革命。

当时,清政府对恩铭被杀一案极为震怒,下令凡属承认革命者即行正法。于是张曾扬不查贵福所言虚实,立即下达了处死秋瑾的手谕。于是,秋瑾的死案就这样定了。

知府贵福连夜回到县城,向等候在府中的李钟岳出示巡抚手谕,令李钟岳在天明后处死秋瑾。李钟岳见状大惊,对贵福蛮横独断的做法颇为不满,愤然说:“案情还未弄清楚就处死犯人,人心不服,会引起舆论的责难的,甚至还可能出现地方上的骚乱。”

然而贵福决心已定,对李钟岳的规劝置之不理,且冷冷地说:巡抚大人手令在此,莫非你与秋瑾逆女有什么隐情?李钟岳见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倘若假手他人执行,白白让女侠多受凌辱,不如自己执行,以全女侠成仁之志。于是,他急驰回县署准备后事。贵福放心不下,吩咐俩心腹暗中监视李钟岳的行动。

是夜3 点多钟,李钟岳坐大堂之上,令衙役押秋瑾到堂内,对她说:我李某本欲救你一命,但上司决意要杀你,我已无能为力,你还有何话要说,能办者我一定尽力。李钟岳说完这几句话时,神色十分暗淡。

秋瑾愤怒地质问:“我究竟犯了何罪,有何口供,你竟要杀我?”

李钟岳一脸的无奈,有气无力地说:“你的冤屈我深知之,杀你非我姓李的本意。”

秋瑾已知无生还的希望,不想为难知县,感激地说:“大人盛情我深感戴,图报于来世,惟临终前有三件要求,如能满足,瑾死而无憾。”

李钟岳请她讲,秋瑾说:“第一,我是一个读书的女子,死后不要扒我的衣服;第二,请为我准备棺木一口,瑾不想暴尸于野;第三,我要写家信一封向亲友告别。”李钟岳表示一定全部做到。

革命烈士秋瑾英勇就义的日子到了。7 月15 日凌晨4 时,贵福亲自率清兵前来催促行刑。李钟岳被迫押秋瑾赴绍兴闹市轩亭口刑场。

赴刑场时,秋瑾身穿白汗衫,脚戴铁镣,双手反绑着,从县衙一路走过来,前有铁链牵走,后有三四人推送,并有贵福派来的清兵监视。到了轩亭口,李钟岳问秋瑾还有何话要说,秋瑾摇了摇头。

这时,贵福催促李知县立即下令刽子手执行。秋瑾用手理了理乱发。从容就义在铡刀之下。一代女杰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李钟岳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购买了一口华丽的棺材装殓死者,并请当时另两位奇女子吴芝瑛徐自华葬女侠于西湖畔。

徐自华是著名女诗人,撰墓表千余言;吴芝英是著名女书法家,亲自将徐撰的墓表勒碑,树在秋瑾的墓前。

秋瑾牺牲后三天,李就因秋瑾一案而被革职。李知县同情女侠的一切情形,均被贵福探知,尤其秋瑾处决前,李钟岳说的那番话大大触怒了贵福。

他当即电告浙江巡抚张曾扬,要求将李钟岳撤职查办。于是,张曾扬以“庇护女犯”的罪名撤销了李钟岳的知县职务。

李钟岳离任那天,绍兴百姓数千人出门相送。有数百人乘船数十只,一直送父母官至几十里外的南柯桥下,仍恋恋不忍离去。

李钟岳愤然道:去留之事何足计较,未能保全大局才是我终身的遗憾。山阴县衙方案李镇川目睹贵福独断专行,深为李知县鸣不平,愤而辞职,追随李钟岳而去。

李钟岳解职后寄住杭州,浙江巡抚张曾扬和绍兴知府贵福还不罢休,欲上奏朝廷治罪。幸亏浙江布政使逢恩溥,素恶贵福为人,深知贵福朦胧杀人有李钟岳被屈情形,极力阻止方罢。

然而,身在杭州的李钟岳却并没有因此得以解脱,他终日忧伤叹息,多次对人懊悔地说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因此愤不欲生。

李镇川及友人多次安慰劝解,李钟岳乃不能消解心中之痛恨与悲苦。

在那段深深自责的日子里,一生为人正直的李钟岳渐渐萌生了以身殉道的念头。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拿出秋瑾“秋风秋雨愁煞人”七字,无时不刻地注视、默诵,常常泪流满面。这条字幅他从不示人,别人也不敢索阅。

李钟岳终于采取行动了。有一天,忽然跳井自尽,多亏井口过于狭窄,他身材肥大,短时间难以挤下,被家人救了出来。又过了几天,李钟岳独自走进屋后菜园他来到一棵老柳树下,正欲投麻绳上吊,被跟踪的夫人韩氏及时发现。李钟岳知道不能死成,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掉头而去。至此,家人非常警惕,不敢远离半步,李镇川更是每日不离左右,深怕一不小心发生意外。

可是,李钟岳已无法走出自责和殉道的怪圈,他心意已决,随时都有自尽的可能。这年9 月23 日早晨,李钟岳一改平日悲伤欲绝的神情,和颜悦色地与家人共进早餐。早饭后,他还检查了两个儿子的功课,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嘱咐妻子多保重身体,最后与李镇川在厢房喝茶论诗,颇有兴致,和以前判若两人。

对李钟岳反常表现,李家的人没有往深处考虑,还以为老爷是忽然大彻大悟了呢,所以李府上下无不欢欣鼓舞。上午9 时许,陪同李钟岳喝茶的李镇川去茅厕,仅有一袋烟的功夫,估计老爷今天精神这么好,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等他回来时,不禁大吃一惊,李钟岳已在厢房内悬梁自尽了。

李钟岳终年53 岁,距秋瑾女侠被害还不到70 天。

浙江士民得知李钟岳的死讯后,无不悲痛惋惜,杭州城乡士绅前来吊唁的人三日不绝,一时间,社会各界舆论纷纷,遣责张曾扬和贵福。

当时的著名大报如《中外日报》、《申报》、《新闻报》等发表了许多文章,强烈攻击当权者草菅人命。张、贵二人顿成众矢之的。

上海的戏院还将秋瑾案编成新剧《六月雪》演出,剧中辛辣地鞭鞑了张曾扬、贵福的丑恶嘴脸,为秋瑾女侠和李钟岳鸣冤叫屈,声势一浪高过一浪。

面对强大的社会舆论攻势,清政府为平息民怒,调张曾扬为江苏巡抚,江苏士民闻讯通电拒绝,又被迫调任陕西。贵福调任安徽宁国府,上任仅三天就被迫辞职。

张曾扬出身南皮世家,是大名鼎鼎的张之洞之叔父,早年以名进士入翰林院,巡抚浙江以后颇有政声,白白地以秋瑾案为贵福所牵连。

张曾扬入主陕西后一蹶不振,忧郁以终。贵福民国后更名为赵景祺,曾在北洋军阀政府外交部任职多年。1932 年伪满州国建立后,他北上投入日本人的怀抱,甘心为他的日本主子卖命,成了一名可耻的汉奸。

李钟岳一生为官廉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死了都无钱处理丧事,他的妻子还是靠典当衣服、借贷亲友,才得以携子扶柩,返回山东老家。

1912 年,老同盟会员褚慧僧与秋瑾女侠之友吴芝瑛、徐自华一起,在西湖秋瑾墓侧建鉴湖秋侠祠,并特将李钟岳的灵位立于其中,以示崇德报恩之意。自此,李钟岳的灵魂便与秋瑾女侠一同长眠杭州鉴湖。

女侠受辱,他是杀害女侠秋瑾的刽子手,却有人为他在秋瑾墓旁建祠堂立牌位

#头条创作挑战赛#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anshangmeitousu@homevips.uu.me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anshangmei.com/29729.html